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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允尽心尽责,贴身伺候了席旻岑整整一日。端茶倒水,研墨更衣,把婢女该做的事儿,全部做了一遍,累得连胳膊肘都懒得抬一下。

南胄的阳光比较充足,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,身心都得到放松。

亭子中,软榻之上躺睡着两个人。曼允整个人窝在席旻岑臂弯,一双眼睛看着四周花团锦簇的美景。御花园内鲜花四季常开,每一季节,都有各自的特色。

譬如冬季,花朵大多为白色。放眼望去,洁白一片,就像站在雪堆之中,感受着雪的诗意。

史明非那边还没动静,曼允这边也乐得清闲。反正该急的不是他们,而是史明非。至于幕后凶手,总有现身的一天。

坐起身子,曼允伸了个懒腰。远处一抹金黄的身影,踏着嗒嗒的步履声,朝亭子靠近。

“九王爷,朕想通了。”人未到,声先到。还没进亭子,史明非已经急迫的喊出声。

这两日,御书房外门庭若市。南胄大臣一个个追问他,该如何解决使者遇难一事。而使者更是发挥了龙马精神,一天到晚蹲守在御书房外,只要史明非一出现,立刻涌上来,要他给出一个交代。

史明非不清楚父皇怀中藏着什么阴谋,只知道再这么下去,南胄国非毁在他手里不可。既然接手了南胄皇位,史明非也得扛起责任。这几日的颓废,已经让他看清楚事实。父皇可以置南胄存亡不顾,而他不行

席旻岑闭着双眼养神,在史明非踏入亭子一步时,眼皮睁开,锐利的眼神犹如利剑,瞬间出鞘。慵懒的坐直,眉宇间有丝被打扰的不快。

“九王爷,朕决定阻止父皇的错误。”拂了拂衣袍,史明非坐下。冰凉的石凳,渗出丝丝寒意。但史明非修习过内功,所以这一点冰寒,一点没有影响到他。

席旻岑缓缓转过头,对上他。本以为还得过几日,这人才来找他,却不想这么快就想通了。

扯过软榻上的披风,席旻岑裹住孩子,让她好好躺在软榻上,自己才从软榻移下来,坐到史明非对面的位置。

“南胄皇是想大义灭亲”捧起石桌上的热茶,席旻岑一口一口细细品着。龙井的香醇,充满嘴间。

“朕也是迫于无奈。”史明非皱眉苦思,“昨日朕派出两名心腹,偷潜入皇陵。就如九王爷所说,棺木中,空空如许。”

玉玺、虎符不在他手中,皇帝之位,也不过是个空壳子。虽然能够跳动乾城附近的禁军和御林军,但边关的几十万将士,却不由他控制。光想到这一点,史明非就不得不和席旻岑合作。

父皇已传位于他,手里却紧紧握住军权不放,真不知他想干嘛。特别是在出了刺杀这事后,史明非害怕他捅出更大的篓子。

茶杯轻轻拂过杯沿,席旻岑低着头,“想引出这个人,很难啊”

席旻岑多次和史良笙交锋,这个人心计颇重,危险的事情,极少自己出面,全由下属完成。例如太巠山刺杀就是这样,从头至尾,没看见他出现过一次。

曼允趴在软榻上,凝神细听两人对话。看着父王天天为此事烦忧,她也想出一份力。

嗒嗒的脚步声,从御花园穿过。一行端着糕点的宫女,朝远处的宫殿走去。

意识到御花园人多口杂,史明非道:“我们去御书房谈。”

皇宫之中,也就御书房的防卫最好。所谓隔墙有耳,更别说这里是露天的御花园。

席旻岑也想早点解决这事,刚伸手想抱起曼允

曼允唰的从软榻蹦下来,穿好鞋子,道:“父王,你去谈正事。今日我和司马晁有约。”

心心念念的全是母亲的消息,已经快到日中,再不出宫去酒楼,司马晁该等急了。

席旻岑眉毛一挑,招来朱扬,“寸步不离跟着小郡主。”

“是,王爷。”朱扬大咧咧一笑,应声道。

当然知道曼允见司马晁,为的是什么目的,但席旻岑不会阻止。纸包不住火,真相就是真相,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。

乾城街道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曼允早背熟了乾城的地图,凭着脑海中的印象,朝上次那家酒楼寻去。

酒楼的招牌在风中招摇,刚跨进酒楼,一个搭着小抹布的小儿,立即迎上来。

能在司马家当小二的人,都有点眼力。当即认出这位小姑娘,正是前些日子和少主子谈生意的那位。谄媚着讨好的笑容,“这位小姐,少主子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。”

“要不要喝点什么,小的马上去沏。”俗话说,有钱就是大爷。甭管这位小主子多大岁数,总之比他们有地位,讨好总是没错的。

“我不渴。”绕过小二,曼允便带着朱扬上了楼。

还是上次的雅间,淡雅的装饰。

推开门,司马晁已经坐在椅子上,恭候多时了。

“小郡主总算来了,我还以为你忘记这次的买卖了。”瞧见曼允进屋,司马晁扯出一个笑容。

这笑容,有些沉重。

莫非他没查出母妃的生前事迹但他的表情,又不像。

桌子上摆着一叠信封,信口全部拆开,半截信纸露在外头。

司马晁瞅了眼曼允身后的朱扬,话到了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
“小郡主,有些事情,我想单独跟你说。”

思寻着司马晁肯定查出了什么重要消息,才会避开朱扬。母妃的身份,难道真见不得人

“我是小郡主的贴身侍卫,有什么不能知道的”朱扬非常不乐意,一只腿跨在板凳上,痞里痞气。

王爷吩咐过寸步不离小郡主,就一定不能离开半步。而且司马晁是一个大奸商,一肚子坏水,让小郡主跟他单独呆着,还不知会吃多大亏。

在朱扬眼里,曼允再聪明,也是个孩子。跟一个纵横商场数年的奸商相比,铁定嫩了点。

司马晁不再开口,似有难言之隐。

曼允指向门,眼瞪着朱扬,道:“去门口守着,房内只有我和司马少爷,不会出事。要真出什么事儿,我会大喊,到时候你就闯进来。”

这口气,颇有几分哄孩子的意味。显然,曼允是大人,朱扬是孩子。

司马晁望着这一大一小,角色对换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当看见朱扬丧气走出去时,终于忍不住笑场。

越简单的理由,越能让朱扬信服。曼允是抓准了朱扬的弱点,所以对付他,十分轻松。

曼允拍拍手,由于身高受限制,整个人撑在桌子上,“言归正传,你查到了什么”

拿起桌上的信函,慢慢一封封取出来,抖了抖,开始看。

上面写得全是什么时候,什么地点,沈窦在做什么事。一共七页,沈窦呆过的大小城镇,记叙得一清二楚。

把七张信封,摊在桌面上。曼允对照了一下所有的时间,发现问题,抬头问:“时间怎么是从九年前七月开始的其他的时间呐”

曼允的问题,问到了点子上。

司马晁折扇微微扇动,扇了少许风到曼允这边,冷得她直哆嗦。

“司马家运用了全部财力物力,只查到这些内容。最先我也很好奇,到底什么人能把一个人的生平,抹擦得这么干净。但后来,我发现事情,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回事。”司马晁手指按在时间最开始的那一页。

“你瞧这日,南胄乾城吢名酒楼,天字三号雅间,下午出。”

曼允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,摇摇头。

司马晁继续解释,“信纸上,只写了出,而没有写入。”

“吢名酒楼,在十年前建立,属于司马家的产业。而司马家对生意方面的事情,向来苛刻,凡入住的客官,全部有记载。”有司马家产业的地方,就有他们的眼线。

这个女人,第一次出现的地方,就是这里。

如果仅仅这么简单,司马晁还不至于避开朱扬。主要是他好奇心旺盛,顺着这条线往下查,查出了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曼允拿眼斜睨他,“有什么话就说。”看司马晁依旧闭着嘴巴,思索道:“你难道是想加钱”

噗司马晁一口茶喷了出来。

“小郡主,我司马有那么财迷吗”

“有。”曼允思考了片刻,重重点头,“是谁说过,只认钱不认人”

司马晁摆摆手,挽回自己的形象,“小郡主那两百万两银票足够了,接下来的消息,算我赠送的。”

“我发现奇怪,立刻找出当日吢名酒楼的入住名单。而这其中,有一个女人进去,便再也没出来过。还有一个女人,没入住,却走了出来。”司马晁说话绕着圈子。

曼允一字一顿在心中默默复述了一遍,双眼瞬间瞪圆。

“你你是说”曼允不确定。

假如没有人抹去母妃的生平,只剩下一个可能,那就是母妃易容,改变了相貌所以当她进吢名酒楼时,和出酒楼时,容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
之前的事情,当然查不出来。

“那个人是谁”曼允急迫的凑近司马晁。

一双潋水的眼眸,直勾勾盯着司马晁。

司马晁走至窗边,关上窗户,似乎怕内容被人听见,确定了安全,才道:“第一美人司徒游月。”

司徒游月

这个名字,在曼允脑海中炸开。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南胄皇族,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,南胄皇的宠妃

那她腰间的枫叶胎记,又算什么

曼允眼睛瞪大,小嘴微张,处于极度震惊中。胎记母妃两者联系起来,不就是

隔了半响,司马晁接着又扔出一枚重磅消息,“小郡主第二年四月份出世,也就是说司徒游月在七月已身怀六甲。而当时,九王爷正在前线和南胄将军拼得你死我活。”

曼允不是笨蛋,答案显而易见。小手拳头紧握,肩膀颤抖得厉害。不想别人看见自己流泪,曼允一个劲往肚子里憋。

曼允可怜兮兮的模样,让司马晁的心塌陷一方。摸出帕子,递给曼允。

“想哭就哭,不用憋着。”

曼允毫不领情,啪一声,拍开。

“本郡主没哭”倔强的抬起小脸,泪水在眼眸中打转,迟迟不落下。

司马晁一愣,手背被曼允打红了一片。但他不觉得手疼,反而心疼。当他得知这消息时,也极为震撼。九王爷向来无情,以他的权势,绝对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。替别人养孩子的事情,以九王爷的xing子,竟然会做

最重要的是,这个人是史良笙的女儿

“保密,如果这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”一把匕首赫然抵住司马晁的脖子,曼允眼中顿生杀意。

匕首微微抖动着。

司马晁笑了一声,没有一丝害怕,轻轻拂开脖子上锋利的匕首,“小郡主,我只是个商人,不想惹麻烦。而且我也有商业道德,买卖给你的消息,绝不会告诉别人。以你现在的状态,想杀一个人,还有些困难。”

曼允拿匕首的手,在颤抖,整个人失魂落魄。

对方只是个小孩,司马晁不觉得具有多大危险。以他的身手,在匕首没砍下来之前,绝对有把握避开。

“是不是亲生的,没那么重要,九王爷宠你不就行了”司马晁尽量开解这孩子,后悔把这消息送给她了。九王爷在知道不是自己孩子的情况下,能够这么宠溺她,一定不在乎那点亲情关系。况且,皇家的亲情,特别廉价。

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,曼允勉强撑着精神,把匕首cha回小靴子里。

“重不重要,不是你说了就算的。本”话没说出,曼允撇开头,硬生生改成:“我走了,你管好你的嘴巴,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你。”

孩子周身散发出的杀意,证明着她说的话属实。

一直以为这孩子是只娇养的小猫,却没想到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。

“小郡主放心,我绝不会多口。九王爷家的家务事,我可不敢管。”司马晁急着摆摆手,那个男人,他不敢得罪。

曼允突然踹翻桌子,“别喊我郡主”

她根本不是父王的女儿

她一心一意想做个好女儿,可到头来,她和父王没有血缘关系

咬紧唇,曼允阴沉着脸,推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
行走在嘈杂的街道,曼允一声不吭。泪光未落,却也久久未去。毫无目的xing的行走,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
太阳渐渐落入云彩之中,街上的小贩急忙忙收拾着摊子,往回家的路赶。走了两个时辰,就连整日活蹦乱跳的朱扬也有些吃不消的时候,曼允依旧失魂似的往前走。

终于发现不对劲,朱扬一把按住曼允的肩头。

“小郡主,太阳下山了,我们得快些回宫。”

曼允只看了一眼,抖开他的手。

“我不想回去。”说完,继续往前走。

朱扬再神经大条,也发现小郡主心情不太好。那张小脸难过得那么明显,朱扬一拍脑袋,快步挡在曼允前面。

“小郡主,司马晁是不是欺负你了我这就帮你揍他去。”朱扬说风就是风,说雨就是雨。抡起袖子,就往回走,准备找司马晁干架。

又是这个称呼,曼允吼道:“不准喊我小郡主”大步朝前跑去。

不准叫小郡主那叫什么见小郡主快跑出他的视线,朱扬立即追上去。

暮色蔼蔼,客栈酒楼都点起了灯笼。乾城的夜市,另有一番趣味,街头形形色色摆着各类小吃。

兆崴宫,凉透了一桌子美味佳肴。席旻岑冷着脸,靠着座椅,门口始终没有出现一抹小身影。

汤不再散发热气,冷冰冰结成了一块。

“王爷,要不要重配晚膳”一屋女太监默默低着头,唯有朱飞出声问道。

王爷已经这样坐着一个时辰了,也不知道朱扬和小郡主到底去了哪儿,还不回来。

顶着这一头的寒气,朱飞心里忍不住咒朱扬。

“不用,全部撤下吧。”收回目光,席旻岑扫过一桌子美味。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,“出宫,寻郡主。”

湖面飘荡着一盏盏纸灯,水光荡漾波光粼粼。曼允抱着双腿,蹲在岸边,望着湖面上一艘艘船只发呆。

朱扬背靠着柳树,双手环于胸前,一条条柳枝垂落,双眼盯着湖边某小孩。这处熙来攘往,害怕小郡主被人挤进水里,凡是有人靠近小郡主一米距离,朱扬就凶神恶煞拿眼珠瞪人。吓得路人,都要绕道而行。

不回皇宫,在这里发什么呆

曼允没发现朱扬某些幼稚的举动,一腔心思飘忽,脑海中浮现出与父王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
但她想不通,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孩子,父王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宠溺

好不容易找到的港湾,却不属于自己。曼允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,什么地方又是自己的归属

她茫然了

若是父王不要自己,那该怎么办拍拍袖子,悄悄的走,不带走一片云彩

曼允做不到,所有的感情都加注在父王身上,她收不回来。

湖边的风儿,飒飒的吹动。曼允今日出门没带披风,蹲着的身子瑟瑟发抖。船只上的旗帜,迎风飘动,就跟曼允的心一般,举棋不定。

似乎感应到什么,朱扬靠着柳树的身子,一歪,险些跌到地上。探头四处打量,朱扬急匆匆像是在躲什么,闪身跳到柳树之上,还用两片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。

曼允正想问朱扬这是干嘛,身后突然想起一声熟悉的低沉嗓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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